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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一簾幽夢(四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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紫菱和費雲帆的感情升溫倒是相當的快,那天晚上在一起喝酒喝到紫菱醉倒在費雲帆懷裏時,費雲帆就覺得自己對這個單純善良的女孩有了不一樣的心思,不光光是覺得有趣而接近,而是真的愛上了這個特立獨行的女孩。

盡管在費雲帆送紫菱回家時,被紫菱的父母大罵一通,對於他這樣作為紫菱長輩卻帶著紫菱喝酒的行為相當不齒,費雲帆還是經常來找紫菱。紫菱和費雲帆在一起時,第一次感覺到了這樣的輕松,無論是走邊邊還是看著珠簾發呆,這個男人都會陪著自己。

兩個人幾乎每天都找時間膩在一起,紫菱向費雲帆傾訴著她的一簾幽夢,她的失意,她的姐姐是怎樣完美的存在,而她又是怎樣的卑微,費雲帆每到這個時候就會溫柔的揉著她的發頂,為她彈吉他,唱起她的一簾幽夢。

直到有一天,費雲帆嚴肅的找到了紫菱:“楚濂已經失蹤了很長時間了,我知道你愛著他,但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,這個世界上的男人不只楚濂一個,如果你不認為我是乘虛而入,如果你不認為我選的時間不太對,如果你還不認為我太討厭,或太老,我希望——你能接受我做你的丈夫!”

紫菱目瞪口呆的看著嚴肅的完全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費雲帆,這個男人的節奏實在讓她無從適應,不過嫁給這個有錢又帥氣,還對自己這麽好的男人對於紫菱來說也不是不可以:“你……你……你一定不是認真的,你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。”

費雲帆把紫菱摟在懷裏,低聲說道:“我很認真,這些年來,我從沒有對一件事這樣認真過。我知道我在說什麽,也知道我在做什麽。我很明白這並不是個求婚的好時間,但我不願放棄這個機會。”

“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紫菱想到失蹤的楚濂,男人總是有著情敵的時候才會對一個女人更好,想到這裏,她自然是拿已經失蹤的楚濂做了擋箭牌,訥訥的說:“你為什麽要向我求婚?你明知道……明知道我愛的不是你!”

費雲帆微微震動了一下,然後,握住了紫菱的雙手:“不要考慮我為什麽,只要考慮你願不願意嫁我,好嗎?我的求婚是認真的。你不必急著答覆我,考慮三天,然後,告訴我你是願意還是不願意。假若你同意了,我們可以馬上行婚禮,然後,我帶你到歐洲去。”

歐洲,這個詞匯對紫菱造成了絕對的誘惑,她不想再待在這個有綠萍,有母親的地方,更不想去回想那個讓楚濂失蹤,讓自己每天晚上從噩夢中驚醒的小店。她想說不定她可以接受費雲帆的提議,畢竟這個男人也不算年紀很大,她會得到她想要的幸福的。

三天後,費雲帆果然出現在了她的房間裏,嚴肅的註視著她的眼睛,詢問她的答覆,紫菱微微低下頭,男人總不會珍惜輕易得到的感情的:“你很優秀,費雲帆。可是我只是個失意的、幼稚的、一無所知的女孩。”

看出了費雲帆的緊張,紫菱開始貶低自己:“一個漂亮的、頗有吸引力的、有錢的、有經驗的、聰明的男人,在這世界上幾乎可以找到最可愛的女人,他怎會要個失意的、幼稚的、一無所知的小女孩?”

費雲帆激烈的反駁紫菱對自己的貶低,聽到費雲帆說自己是一個善良、美好、純真,充滿了智慧與熱情,有思想,有深度的女孩時,紫菱心中有一絲得逞的快意。窩在費雲帆懷裏聽著他說的甜言蜜語,紫菱估計著母親回來的時間,她需要這樣的巧合,讓她同意這場婚事的巧合。

“紫菱!費雲帆,你們在做什麽!”母親的尖叫聲如約響起,和紫菱計劃的完全一樣,這樣的狀況讓紫菱相當滿意,就連父親也被驚動了,穿著睡衣從房間裏沖出來,還一邊大吼著:“怎麽了,紫菱怎麽了!”

舜娟指著費雲帆大罵,臉都扭曲了,看得出來很受打擊:“費雲帆,你作為紫菱的長輩就是這麽照顧紫菱的麽,紫菱還小,你怎麽可以這樣欺騙她,你已經是個離過婚的老男人了,還有你在臺北也養了女人,你還來勾搭我們家紫菱……”

汪展鵬看上去比妻子舜娟冷靜的多,拉了拉妻子的手,上前認真的看著費雲帆的眼睛:“你對我們家紫菱是怎麽想的,我要聽實話!”

“我愛紫菱,我是來向她求婚的,我希望可以娶紫菱為妻,我會一心一意的對她。”費雲帆保證的相當認真,把紫菱摟在懷裏,背後是舜娟冷笑和咒罵的背景:“你怎麽可能會認真對待紫菱,你自己的妻子都拋棄了,你還比我們家紫菱大那麽多……”

汪展鵬倒是完全無視了自己的妻子,又看向紫菱,難得這樣嚴肅認真的詢問:“紫菱,你對費雲帆是怎麽看得,你真的愛這個男人麽?”

紫菱心知這件事基本算是成了,畢竟汪展鵬是個感性的一塌糊塗的人,只要能夠打動他,其他的禮法都不是問題,尤其自己還是汪展鵬最寵愛的女兒,只有這點是綠萍比不上自己的,紫菱在心裏得意地笑,臉上卻帶著決絕的神色:“我……是的,我愛他,我愛他,愛他!我要嫁給他!”

“好吧,你答應我你會好好對待我的女兒,如果我知道你對紫菱不好,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的!”汪展鵬如此威脅了費雲帆,才把身後已經開始啜泣的妻子拖回了房間,給這對新人留下相處的時間,所幸這天綠萍不在,否則也要經受這場鬧劇。

幾乎沒過幾天,所有人都知道了汪紫菱要嫁給費雲帆,所有人都驚訝於這場年齡差距明顯的婚姻,倒是綠萍在反對無果後,終於還是接受了這個事實,至於楚家的人,在楚濂失蹤以後就和汪家斷了聯絡,畢竟楚濂在失蹤前是和紫菱在一起的,他們無法說服自己和紫菱見面不尷尬。

婚禮即將到來,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的紫菱帶著甜蜜的笑容暢想婚後的生活,她知道現在整個臺北的目光都會集中在她的身上,而不是完美的綠萍,而且費雲帆也答應過她,以後會讓她做為自己公司的香水代言人。

不得不說,費雲帆比楚濂有錢,也比楚濂更懂得浪漫,更何況他在歐洲還有一個城堡,紫菱會選擇和楚濂談戀愛用以刺激綠萍,但是結婚她還是更願意嫁給費雲帆,畢竟這才是更有利於她的選擇。

第二天就要結婚了,紫菱撫摸著自己脖頸上掛著的珠鏈,很漂亮,有種吸引人的靈魂的魅力,這是當時那個男人送給自己的,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用意,但是紫菱還是聽從那個男人的話戴在了身上,她害怕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。

晚上,紫菱半天沒有睡著,每次一閉上眼睛就好像看見了那個暗紅色的房間,這種噩夢紫菱已經很久沒有做過了,一番折騰,紫菱不得不拿了片安眠藥幫助睡眠,終於沈進了黑甜的夢鄉。然而,並不是什麽紫菱喜歡的夢境,她看見了自己強制性遺忘的過去,那個面色扭曲的男人,正是被自己放棄害死的楚濂。

“不……不要過來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只是不想死,求你放過我吧,不……不……楚濂!”從夢中驚醒過來的紫菱發現自己全身都被冷汗浸濕,夢境的最後不斷逼近的楚濂面色猙獰的讓紫菱害怕的全身顫抖。

照照鏡子,紫菱看到自己眼睛裏全是紅絲,看上去就像是一晚上沒有睡著,眼睛下面微青,看上去很疲倦,臉色慘白,唇色也是慘白。這樣的噩夢紫菱已經很久沒做過了,這樣的真實,讓紫菱有種不祥的預感。

不過今天自己已經是新娘了,忽視自己良心的隱隱作痛,紫菱強制自己放松,帶上勉強的笑容到了約定的地方化妝,周圍的化妝師打趣自己是不是今天結婚太過於緊張,紫菱也只能勉強的點頭,任由周圍的化妝師擺弄自己。

最終畫好了的妝容讓紫菱看上去漂亮了不少,但是看上去還是一副楚楚可憐的感覺,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,紫菱穿上婚紗,看上去倒也像個新娘,費雲帆此時自然也是穿好了一身白色的西裝,看上去也算是斯文敗類了,兩個人倒是般配的很。

一對新人乘車到了禮堂,所有的親朋好友坐在祝賀,當然,舜娟的臉色還是不好,身邊的綠萍也看得出一絲別扭,但畢竟是自己的妹妹,她還是保持著祝福的態度,反倒是汪展鵬相當開心,自己的小公主終於結婚了,當然,還有一絲失落。

牧師站在臺上,莊嚴的說著結婚時的誓詞,看向新人的時候目光卻是和藹了很多,費雲帆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說出了我願意三個字,而當輪到紫菱的時候,她微微楞了片刻,有種不祥的預感,陰冷的氣息如蛇一樣纏上了她的身體,她不禁猶豫了。

就是這猶豫的片刻,禮堂裏所有人都聽見一個中氣十足的男聲,然後看見一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瘋了一樣沖進來:“我不同意!這場婚姻我不同意!”

有人認出了這個男人,這不就是已經失蹤將近一年的楚濂麽,他看上去沒什麽區別,不過是頭發變長了不少,還有就是神色已經變得癲狂,似乎受到過什麽重大的打擊,他此時眼睛裏只有穿著嫁衣的紫菱,紫菱的眼睛裏也只有他,他們兩似乎忘記了周遭一切的存在。(最後惡心一下~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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